依然心有余悸：南非遭劫遇险后叙

如果说1994年以前的南非是以“种族隔离”而闻名于世，近些年来的南非则以“社会治安欠佳”而名声不好。对这里有些失控的各类犯罪行径，尤其是持枪抢劫、入室抢劫、尾随劫车等等案件，不仅当地小报经常报道，就连国际媒体也时有消息。我们作为联合国系统驻外人员在这里定期收到的安全警示也隔三差五地提示各类不安全隐患，诸如红灯前停车遇到砸碎车玻璃企图抢劫的歹徒、旅游大巴被劫匪在公路上拦住、游客贵重物品遭抢、有人离开机场时被尾随抢劫等等。在华人生意集中的某些区域，持枪歹徒居然敢于大白天闯进店铺越货杀人。此类消息看多了，真真令人有些惶惶然。不过，现实生活感受与媒体报道又有不同。总体来说，南非的这类不安全问题大多可以防范。有些区域不去或少去，平时开车保持必要的警惕性，尤其是夜间行车。总之，在南非生活的这几年里，我们倒是没有遭遇任何哪怕是微小的不安全事件。因此，每每有人打听南非的安全问题，我总是很客观地说，南非的确有非常不安全的隐患，但只要注意，大致上没有什么太可怕的。至于于媒体的渲染，历来如此，不必大惊小怪。如有亲近的朋友问起到南非旅游是否安全，我总会大包大揽地把保安任务承担下来，告诉他们，只要我带着他们转，不会出问题。的确，我连续招呼了不少朋友过来，“带队”游览的安全系数一直是满分，从未出过任何差错，连朋友们自己走时都承认，在南非看到的并非如传说中那般可怕。山水壮观美丽，当地人友善热情，黑人憨厚单纯，看上去，一派和谐景象。不过，这个良好的记录在刚过去的两周里不幸被打破了。这次带两位澳大利亚来的朋友周游时，我的数次带队、行程万里无安全事故的“神话”算是“终结了”。两三天之内，我（和朋友们）就连遭抢劫，几番遇险，算是体会到了南非不安全的说法的确有道理。这些经历至今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

第一桩“案件”发生在光天化日下的好望角国家公园的停车场上。当时那里停着十几辆大小车子，游客来往如梭。我们一到好望角山下的停车场，就新奇地看到几只不大不小的灰黑色的狒狒（ Baboons）跟游客一样，四处溜达。有一只居然爬到一个大大的垃圾箱上，从那不大的开口处掏吃的东西。狒狒长得没有猴子秀气，三角型的脸上粗粗长长的鼻子占去了大多半，两只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被挤到了前额头上面，眼睛的颜色跟肤色很接近，所以，不仔细看，往往看不到它们的眼睛藏在哪里。有机会跟狒狒对视时， 我总觉得那双小眼睛里透着一种狡猾。

我对动物有一种天生的好感，特喜欢看动物频道的各种节目，加上在各地的动物救助机构义务工作了若干年，自觉有些通晓动物的心理，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怕它们。我甚至觉得动物其实并非天生邪恶和凶狠，只要人不主动威胁它们，它们不会主动进攻和伤害人类。我们在南部非洲游览经常见到狒狒，但大都在人烟稀少的路边和灌木丛中。它们通常成群结对地出没，不怕人，也不怕车。如果你停车给它们拍照，它们或许会友好地跳到你的车前窗附近，隔着玻璃探头探脑地张望，也许希望能捞得一只香蕉之类的赏物。在好望角区域也多次见到狒狒群，但我还从未见到它们夹杂在游客中，出没于为人服务的各类设施中。看着这些简直拿自己当个人儿似的狒狒们，我和朋友们都和稀罕，抓紧时机拍照。

从山上尽兴游览之后，我们到了停车场旁边的一家叫做“Two Oceans”的高档餐厅用餐。那天天气时阴、时雨、时阳光，可能是因此，餐厅的露天部分停止营业，大家都坐在室内。太阳出来后，却有只狒狒大摇大摆地走到露天餐饮区的一张桌子上，靠着旁边的柱子，面对大海，舒服地晒着刚从云后冒出来的太阳。远远看去，餐厅内外，一副人与动物和谐共处的景象。我们都觉得这狒狒好可爱，不少坐在室内的游客都拿它当明星一样地拍照。走出餐厅时，一路上又看到狒狒们有的躲在树丛下吃嫩叶子，有的居然企图冲到餐厅里，不知是为了躲雨，还是想“顺点”吃的。礼品店里有时也会有狒狒光顾，不过很快就会被店员轰走。

我们吃饱喝足、购物完毕，走回到租来的车旁。我率先打开了后座的门，把装着钱包、相机等贵重物品的背包放在后座上，关上门之后，又打开司机坐的门，坐到了座位上，等着两位朋友上车之后便可启动车子。这时，我的耳边突然听到那位女性朋友带着恐惧的尖声叫喊，却听不清她在喊什么。我扭回头去看她。这时眼角边似乎看到车的后座上方的玻璃窗那里有一团黑黑的东西。这时，我听到朋友大喊着“快关门，快关门！”我把身子整个调回去，才发现后座的一个门被打开了，站在车门边、半个身子探进车子里的是一只淡灰色的狒狒！它正朝后面探头探脑，我顺着它的眼神看过去，见到后窗台上居然蹲着一只更大、更黑的狒狒！因为那个空间很狭小，那只大狒狒只能委屈地半蹲在那里。我顿时恐惧地愣在那里，呆若木鸡。我还从未单独跟一只大狒狒共处一个小小的空间。

两位尚未上车的朋友急得手足无措，除了大声叫喊，试图把两只狒狒吓唬走，也没别的办法。我曾想下车去把后门关上，可是如此一来，那两只狒狒岂不是会被关在车里，跟我形成二比一的局面。要是赶不出去，它们还不得被我们带着一道走了？那简直太可怕了。被困在车里的狒狒如果意识到走投无路，必定要袭击我们啊。

情急之中，看着蹲在后窗上的狒狒，我突然想起可以打开后备箱的车盖，把那只狒狒顺势赶出去。于是大叫“快把后备箱打开！”但不知为何，没人响应。此时，只见那只大狒狒伸出长长的手臂朝后备箱挡板上掏下去，瞬间便敏捷地拎出一只白色的塑料袋。我倒是一眼认出来，那袋子里装着我们昨天买的一堆食品。正在想着袋子里到底有些什么昨晚和今早没吃完的东西，是否有值钱的、需要我奋不顾身地去跟这小劫匪搏斗时，那大狒狒神速地提着袋子冲出车厢，扒在车门口的小狒狒也跟着跑了。前后过程大约只有不到一分钟的光景。等狒狒跑掉了，我的心脏还在咚咚地跳。我们租的是辆最小号的现代车，车体又矮又窄，那大狒狒在车里显得像个庞然大物，它离我最近时的距离也就不到一米远。

据站在车外的朋友描述说，那狒狒从车里跑出去后，并不像人类盗贼那般，先飞快逃逸再说，而是立刻蹲在地上，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红红的苹果，一手按着袋子，一手举着苹果大吃特吃起来。那个小狒狒并没获得分赃，它只在旁边羡慕地看着，看样子不是同伙作案。朋友的丈夫提醒她说，还不赶快拍张照片。她说，“都被它们气死了，还拍什么呀”。因此，我们也没获得现场的人证物证的照片。

大家都上车后，我们开始从震惊中缓过劲来，并开始回忆在这场遭劫中我们都有些什么损失。头天晚上我们入住的旅馆可以做饭，于是我们花了大约三百多兰特（大约三十美元）买了一大包食物，做了一顿晚饭和早饭，袋子里至少还剩下十几个小苹果，大半盒没喝完的果汁，一大盒没吃完的早餐玉米片，还有几瓶水，或许还有其它零食，慌乱中记不起来了。说起来，这些倒都不是值钱的东西，可是想到三个大活人被一个智商无论如何不及我们人类的狒狒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真是有些气不过。但我们又很阿Q地想到，万幸，狒狒抢走的只是些食物，并没夺走任何更值钱和重要的物件，如钱包，相机，护照等等。如果它有人的大脑，还不把趁机这些东西都连锅端走！

我们三个都在英国留学多年，还拿了博士学位，自然觉得自己比狒狒聪明若干倍，于是又本能地开始分析狒狒怎么躲过我们的注意，跟到了我们的车上，又如何知道车里有食品并准确地从后备箱里抢走？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老奸巨猾的黑狒狒必定早就嗅到我们车子后备箱部位有香甜的食品。于是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择机偷袭，并成功！朋友说是因为我没关后座门，才使狒狒得逞。我仔细想了想，我肯定关了门，因为我们的车子两边都停着车，如果不关后门，我不可能走到司机座的门边。而且，随手关车门是我的习惯。于是，我们又吃惊地意识到，这只狒狒不但事先知道车里有食物，跟踪我们到了车边，而且还像人一样，会用手打开车门！简直了得！真是给南非的不安全因素中又增加了一个可怕成分，而且是更加让人防不胜防的因素。它们的打劫都不用背着人，也不用带枪，当着我们的面（以及周围很多游客）就可以冲到车里、抢走东西，作案之后还不急着逃跑，就地就敢开吃销赃！就算是真被我们勇敢地捉住，还能奈它们如何？不能判罪，更不会关监狱，还不是放生了之。

俗话说，头回生，二回熟，吃亏上当不该有第二次。接受教训之后，我们不该再遭类似打劫。但不幸的是，我们很快就遇到了这第二遭。

遭遇好望角狒狒打劫之后的第三天，我们去了方圆近两万平方公里的南非克鲁格国家野生动物园。在茫茫的灌木丛中和荒原上，我们很幸运地看到了号称非洲五霸的狮子、大象、猎豹（及金钱豹）、犀牛、水牛，还看到了成群的跳羚、牛羚、河马、长颈鹿等等。中午时分，我们带着满足感在一个指定的野餐地吃自带的午餐。周围除了很多跟我们一样用餐的游客外，还有成群的猴子。它们长得比狒狒小巧、精致，灰白色的毛，细长的腿和尾巴，在周围的食客和大树之间跳来跳去。野餐区由一棵巨大的大树为中心，周围用粗大的树干交叉搭成一个木结构的半圆型的顶棚，为游客们遮挡风雨和强烈的阳光。而这反倒成了猴儿们躲在上面玩耍和观察“敌情”的好地方。它们蹲在上面，可以将棚子里大约十来张桌子的食物看得一清二楚，不时就会趁游客不备而偷袭某桌，抢走桌上的面包、比萨饼和小蛋糕等。它们偷袭速度之快，令游客们防备不及。

有了被狒狒打劫的经历，我们这次格外小心，边吃东西，便警觉地观察着桌子前后左右的动静。看到别的游客被猴子抢，还有些幸灾乐祸地跟着一起乐。平安无事地吃完正餐后，我们每人拿了一个橘子，边剥皮，边开玩笑地说，橘子味道很大，肯定是猴们很喜欢的东西，所以，要特别小心。两位朋友很快吃完了他们手中的橘子，我刚剥了一半皮，一瓣橘子还没吃，就被旁边桌上发生的情景所吸引。有只猴子从游客背后盯着桌上的一盘比萨饼许久，当其中一个人走开、只剩一个人时，它突然窜出去，极其神速地从盘子里抢了一小块比萨饼，冲到旁边高高的大树上，得意地吃起来。周围的人们不禁有些轰然，指点着笑着。我正看着树上的猴子，坐在对面说这话的朋友突然脸色一变，冲着我后背的什么东西吼叫起来，似乎是要吓唬人。我好奇地扭头看去，没看到背后有东西，却觉得握着橘子的右手被什么轻轻拉扯了一下，然后看到一只猴子的背影飞快地从我脚下的方向窜到一棵大树上。等我定过神来，发现手里的橘子消失了。跟那个抢了比萨饼的猴子一样，那抢得橘子的小罪犯也得意地坐在树枝上，还知道把橘子的皮剥了，然后一瓣一瓣地享用起它的战利品。边吃还边淘气地朝着人群这边看，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抢劫胜利！

三天之内我们居然两次遭遇公然抢劫，这一次更过分，直接从手里抢！再明目张胆不过！这一次，我倒是拍了不少猴子的照片，但分不清其中哪一个可以被指控“抢劫”我的橘子。至于好望角山下的罪犯狒狒，我们有十足的把握从拍过的照片里找出它了，似乎就是一开始看到的那只巨大的、扒垃圾桶的那家伙！那一带的狒狒里，它个头最大，似乎也最老练！

回到车上，朋友们彼此安慰说，“事不过三”，应该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了。而且，这次的损失不过是一个小橘子。我们便又继续上路。不久之后，第三次险情发生了。这次的袭击者不打算偷着摸着“偷袭”，而是从正面直接进攻。如果说前两次遭抢不过都是“破点财”，损失点食物，这一次，可是有些人身安全威胁了。

当时我们开过一片树丛，突然看到影影绰绰的大象的影子，于是，调转车头，把车子停在路中，希望看到更清楚的大象们。为了避免路过的车子撞上我们，我把车的应急灯打开了。我们刚停下车，大象群们就陆陆续续地出现了，而且，它们就在我们车子周围开始三三两两地过马路。我们先是兴奋，一下子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这么多大象。我们迫不及待地摇下车窗玻璃，端起各种相机、手机，开始尽兴地拍照。但很快，我就发现，象群里有几只象对我们车子不断闪烁的应急灯发生了兴趣，尤其是其中的一头最小的象宝宝。它比其它大象小了一半，看样子是个婴儿。也许它是第一次看到闪着红光的汽车，于是好奇地摇着大鼻子，甩着粗壮的蹄子，兴冲冲地朝我们的车子奔过来。我一直认为大象是最和善的动物，它们的那张脸简直是一副天生的笑模样，圆圆的小眼睛似乎总是充满笑意。可是，当一只兴奋的大象快速地朝你奔来，离得只有半米多远时，它们庞大的身躯突然让人恐惧。这时，我想起不知从哪里看到的知识，动物的兴奋并不是好事情，并不等于人的高兴。兴奋状态下的动物有可能会干出坏事情，譬如，袭击人和其它动物，就像兴奋的狗们通常可能咬人一样。我们的车窗户开着，这头小象如果一高兴，把它的大鼻子伸进来，那可是了不得的事。首先，我压根无处躲藏，其次，它的鼻子进来后会干些什么，不得而知，第三，万一它的鼻子进来后卡在哪里，抽不会去，激怒了它，那它备不住会把我们的车子掀翻了。几秒钟时间里，我当机立断地赶紧把玻璃升上去，把看上去带着笑脸的小象挡在窗外。此时，小象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依然朝我们这边走着，但一只个头更大的大象快速地走过来，把身体插在小象与车子中间，似乎是用身体或是动作把好奇的小象赶开，然后带着一脸的严肃看着我们的车子和车里的我们，好像一个严厉的家长在无声地斥责犯了错的孩子。我猜职责大个的象是小象的妈妈或爸爸。这头大象靠得如此之近，我从窗户里只能看到它的一个大脑袋。平时觉得那小小的象眼，此时却变得像两只闪着寒光的深灰色的大灯泡，充满了凶险。我不由得朝后缩了缩身子，感觉危险就在眼前。窗户虽然关上了，但大象依然可以一怒之下折腾我们的车子，譬如，用他的大脑袋或壮实的身体把车子推翻了。万幸，大象看到小象已走到路边的树丛里，自己也不再跟我们纠缠，甩着脑袋随着小象走了。我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冒出那句俗语，“大象肚里能撑船”，大象显然懒得跟我们一般见识。我正觉得躲过了一场灾难，可以松口气，一探头，后面的大象又陆续跟过来。它们离得很近，是拍照的绝好时机，我抓起相机，视角里看到的却只是一只大耳朵，或是一条庞大的腿。我的长焦在这个时刻完全失去功能，可又没时间换镜头。情急之中，想起车顶棚的可打开的天窗。我便踩着座椅，站起来，把头探出天窗，世界在我眼前立刻完全改变了。

我从天窗里探出来，小半个身子几乎到了车顶之上，看到了车子前后左右走动着的象群，衬映在绿色的树林和灌木丛中，远处峡谷中还有一条长长的河，真是壮观至极！我同时也感觉自己很威武，因为我终于比大象们高了许多！我一边贪婪地按着快门，一边想着，这下子找到了逃生之路。如果象群胆敢袭击我们的车，我们三个至少可以从天窗爬出来逃跑。虽然车子可能被毁，但至少可以避免人员伤亡！

十几只和善的大象们不急不慢地穿过马路，一路走，一路玩，摇头摆尾地消失在树丛后面，它们显然是要去附近的河里饮水，对给我们带来的瞬间遭遇大型动物袭击的恐惧，它们显然毫无察觉。我们那辆现代索纳塔算是轿车里个头比较大的，跟它们比起来，不过是个爬在地上不会动的玩具。幸好，那觉得这闪闪发光的玩具很好玩的小象被那头大象及时拦下，否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恐怖后果。

当晚回到旅馆，阅读了早晨野生动物园发的入园须知，其中有一条特别提醒，遇到带有小象的象群，要格外小心。因为这类象群为了保护小象的安全，可能随时会袭击它们认为危险的人和动物。车子不能停得离它们过近。我们不禁有些后怕：那些大象已经把我们包围得距离不能再近了，就差踩着我们的车子过马路了。万幸其中的小象很中规中矩，听大人的话，没惹麻烦，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那晚，我们住的地方恰好断水，我们只好在夜色中端着容器步行数百米去打水。一路走着，各种恐惧、担心不断袭来。我们住的这个房子建在与野生动物园接壤的另一个小规模的公园里，房东特别提醒道，天黑后不要出门，因为可能遇到狮子、野猪、豹子等野兽。我们入住的头一天旁晚，就有一头野猪围着房子转，企图图偷袭我们。当晚我们在院子里就听到那似乎就在附近、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的狮吼，这一切都有可能随时再出现。夜里躺在床上，听到顶棚上传来清晰可辨的动物爪子与金属顶棚接触的声音，那必定是房东提供了照片并提醒过的几只久居在房顶的动物，有条巨大的长着鳄鱼般脑袋的爬行动物，一只长着尖尖的像狐狸模样的小鼬鼠类的动物，还有十几只像微型猴子一样的小玩意儿。要是这些家伙一股脑从感觉并不结实的顶棚上掉下来，都不用它们袭击我，我吓就吓死了。想起这些天遭遇的狒狒、猴子、大象，依然有些惊魂未定，我暗暗发誓，要是再有人询问南非的安全问题，我绝不会再象从前一样打保票了。。。。。。

（ VIVIAN 写于2014年5月之南非）